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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所有的故事,一切都在恍惚之間開始。

  耳邊似乎聽見一段輕柔又懷念的呢喃。來不及記起自己上一秒的動作,一陣暈眩伴隨著耳鳴而來,一個踉蹌之間甚至以為連自己呼吸感受的空氣溼氣都不一樣。

  不是錯覺。

  來不及思考下一秒,第一個發覺的是自己險些撲撞上前方人影,回神趕緊的一邊是道歉,一邊困惑著眼前情況。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戴著奇異帽子的老人,臉上靦腆又掛著嚴肅的神情伸出手扶住了我。

  老人身後就是石牆。我衡量了四方才發現自己立足在狹小的石室,身旁還有個漂浮著巨大結晶體,那是我所未曾見過的儀器。直到耳鳴的吵雜聲與暈眩感逐漸消退,眼前的長者耐心的等待我的眼神對上而先啟口:「來自異界的旅人啊,歡迎你的到來,希望你能夠回答我,你是開啟者嗎?」

  「不,我想你是認錯人了。」直覺地往身後退開。雖然語言相通,對方卻說著我聽不明白的詞語。這該不會是外星綁架案卻綁錯人了吧,思量著對方的模樣,不管怎樣總之否認就對了。

  雖然這裏明顯只有我們兩個人。

  「是多麼謙遜的年輕人啊。我相信你是位勇者不會錯的。」對上了他那閃閃發亮的雙眼,我萬萬沒想到這樣子否認的回答,讓他更是興奮捧住我的兩手:「所以希望你務必要證明你就是開啟者。」老人十分激動地說著:「就當作是我這老人家的請託,拜託了!」

  隨即放開了雙手,滔滔不絕的往身後比劃說著:「在這不遠處靈堂裡的某個石像放著死者的戒指,請把它帶過來,證明你就是開啟者吧。」

  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,就要人去找靈堂找死者什麼的,真不想理他。可又不知道怎麼拒絕,只好接受。接過簡易地圖,把這次取物證明行為當成了學生們暑期最愛玩的刺激心臟大冒險,想著就簡單應付一下,決定照做出發。

  順著小小一張的便條,真的只走幾個拐彎,就到了他所說的靈堂。雖然說是「靈堂」,放眼望去也是沒什麼不同的石牆壁,只是多了些許鐵欄杆,嚴肅的石像,一樣潮濕的氣味,除此之外沒什麼可怕氣氛的。

  看著一個個也許是偉人的半胸像,還好只是長得嚴肅了點,被雕刻成皺著眉頭的模樣,置放在走道上的兩旁。

  我小心謹慎地,深呼吸,伸手,往石像後的縫隙找去。

  「這個國家是⋯⋯」

  「哇啊!」

  石像開始發出聲音,在我驚嚇收手的同時又回歸安靜無聲。雖然沒有出現什麼動作,可是突然講話這點還是十足的把我嚇了一跳。

  「這⋯⋯」

  試著再戳一下。

  「這個國家是由⋯⋯」

  原來是感壓機器啊。還以為會咬人呢。

  「這個國家是由三個大島所組成的,三大島的中心便是芙蕾雅島。」

  重新用手接觸久一點就聽見他終於能講好完整的一句話。

  雖然還是處在稍受驚嚇的餘韻之中,但他也沒有講禁止觸摸,那就不客氣的翻找了。早點找回戒指就可以走人了。

  「芙蕾雅島是構成法蘭王國的三個島之中心點。」

  尋找著戒指的路上,陸續觸摸到的石像分別說著。

  「法蘭王國的首都法蘭城位在芙蕾雅島的北方。」

  石像口音中不帶感情的聲音語調交替地繼續。

  「法蘭王國是有四千年以上建國歷史的稀有古國。」

  也許這已經是石像口音中帶有榮耀感的腔調了。

  重複的字眼多了卻無法對我的思緒引起共鳴。開始覺得是石像們的唱歌或是誦經。不自覺地分心也還沒有看到戒指。

  「法蘭中心的王宮是里謝里雅堡。」

  「里謝里雅堡的城下大鎮便是法蘭城。」

  一陣摸索翻找之後,嘀咕著根本沒有戒指,也抱怨著這些話語應該可以更人性,卻大致上也從石像口中理出了一點頭緒:我現在不同於我原本應當的所在地,甚至是不同國度,這果然還是綁架案。

  路上還有被鎖住的石像,雖然不覺得怎麼會有人想鎖住雕像。不過也不該是我的事。噢,戒指應該不會刻意藏在被鎖起來的地方⋯⋯

  「這個靈堂是存在於里謝里雅堡的地下。」另一處的石像繼續說明。

  「真的是靈堂啊。沒走錯路,雖然也沒有其他的叉路就是了。」語畢,也很驚訝自己開始與石像對話起來。

  「這個靈堂是為了測試來自異界的人們是否有勇氣而產生的。」

  「麻木了啦!」一直找不到東西的我開始失去耐心,又佩服自己現在才要失去耐心。直到——

  「死者的戒指是勇者的證明。」石像忽然提到戒指的話題:「我便是測試者,你擁有資格嗎?」

  「你旁邊那位都說在測勇氣了。我接受,拜託快交出來。」雖然有點意外石像還有自我的概念,不過也不想管了,只戳著這測試者喊叫。

  喀啦。「幸運將伴隨著戒指跟著你。」擺放石像的平台推升出新的小檯面,鑲著不明礦石的戒指就安置在這新出現的小平面上。

  就這樣?我遇到老實的石像了?戒指的外表典雅精緻,拿起時卻意外地感覺不到多少重量與質感。拿到戒指,我不多逗留的就往回頭走原路離去,不消片刻回到起點,老人家的面前。

  他見我回來,卻不是歡喜高興的表情面對我。

  「年輕人,真是抱歉啊。」老人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道歉。

  「我之所以會召喚異界人的你來此,是為了尋找能拯救這個世界的『開啟者』。雖然我自知此行為是不可原諒的,但卻不得不這麼做⋯⋯去見見我們的國王陛下吧,如果你真的是『開啟者』的話,請你一定要救這個國家,這個世界⋯⋯」

  如果是「開啟者」的話就要原諒嗎?我在心裡納悶,而沒有注意到他手邊的動作代表什麼意思。

  「另外,這個『召喚之間』位於里謝里雅堡庭園的地下。如果你想再聽聽我的情報,歡迎你隨時來找我。那,出去吧!」

  語畢,不待我的回應,我身處的環境又不一樣了。

  白色馬賽克地磚,鑲有金邊的華麗紅毯,透入陽光的玻璃窗子與精美的細高柱子與帶著雕花的潔白石牆,高傲的展示歷史的文化。威武排列整齊的鎧甲武士像們佇立在兩旁,軍人模樣與身著精美服裝的人們在四周走動卻對我視而不見。想必這裡就是城堡了吧,那麼是要我直接去見國王嗎?

  東瞧西瞧,每個人都很忙碌。只好依照邏輯選了最寬大的走道走著。紅毯的盡頭並沒有門扉,遠遠的就看見了王座與國王了。

  並不受阻攔的我直接進入了國王謁見廳,國王看我靠近,倏然地起身前來,卻不是驚嚇,也不是要將我驅逐。

  「異界來的客人啊,歡迎你,快把死者的戒指拿給我看吧。」

  不愧是日理萬機的王者,開門見山的就表達了貴族的客套詞彙與對話的重點。瞧國王接收了戒指,認真的瞇眼,高舉戒指端詳著。一陣之後卻搖頭嘆氣。

  「結果你也不是『開啟者』⋯⋯」摀著眉心,國王沮喪的情緒都寫在臉上。從座旁拿出一張紙,遞給了我:「辛苦你了,這張賞賜信給你。只要你拿去給城內的士兵看,就可以拿到一些必要的物品了,退下吧!」

  「哪裡哪裡,你們大費周章也辛苦了。可是我不需要東西,送我回去就好了。」畢竟破壞了人家的期待,還要提出要求就是得客氣婉轉一些。

  然而旁邊的男性卻突然向我走來:「我真的很抱歉把你們叫出來卻無法送你們回去。」

  「啥?」把我的時間還給我——不,想辦法讓我回去啊!他將我帶到角落口頭賠罪一番,還是建議我去領所謂必要物品,好好的在這個國家生活下來。

  我只好照著拿了物資,沮喪的情緒瀰漫在我周圍,也無心聽發放物資的士兵說了什麼話。

  回頭想找國王談談,卻老遠就聽到國王還在嚷著不是『開啟者』便不能拯救這個世界。

  唉。

  然而國王座旁的那位佳人,王妃似乎發現我的回頭了,起身走近還沒進入廳間的我,表達歉意的說著:「陛下並不是會說出那種話的人,對不起啊,異界來的客人,或許這麼說有點自私,但請你適應這個世界的生活吧,很抱歉我們無法送你回去⋯⋯」

  繼續爭論也無法有進展,更別說解決問題。

  我稍微表示我接受她的歉意,轉身就是打算離去。

  直接順著最寬大的通道往接待廳的反方向走,毫無難度的就走出了城堡的出口。走到大街上看著人群來來去去,聽到小孩子對著大人鬧著不想回家。獨自在街頭埋怨了一番也沒人理會。只有自己終於冷靜慢慢地接受事實。

  看著稍早接受的樸素的衣服,看著一同領取到的簡單印刷的手冊與跟在身邊那橘紅色醜醜的生物,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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